【12：00】陆丽丝梦游仙境

陆丽丝梦游仙境

 

 

这是一个讲述陆离潜意识里想象的和池震一起生活的样子。

 

引子：药

 

作为在逃嫌疑人，池震自从那一日在地铁上失踪后，桦城就再也没有人发现过他的踪迹，他好像就这么人间蒸发了。

 

池震的办公桌被保留下来作为物证，陆离作为池震的同事，理应回避这个案子，所以他也只能趁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地翻看池震的办公桌。

 

池震的办公桌还算是整齐。纸质文件和电脑的中间摆着精致的陶瓷杯，据他说是定做的。一旁整整齐齐地摆了一小罐进口咖啡，味道非常醇正。

 

桌子上还放着一盆防辐射的植物，可能时因为很久没有浇水，叶子已经蔫巴了，整个植物垂头丧气地耷拉着。

 

为了不留下指纹，陆离戴着手套，虽然没能找到更多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却在夹缝里发现了一个白色的小药瓶——一小瓶安眠药，像是他常吃的那个牌子，只不过标签被撕掉了。

 

陆离把小药瓶偷偷放进了外套的口袋里，驾车离开了办公室。

 

是夜，十二点。

 

陆离吞下白色药瓶中一粒药丸，把瓶子放回抽屉中，直挺挺地躺在chuang上，闭上了眼睛。

 

睡意袭来，恍惚间，陆离听到了房间门被拍响的声音，一诺在门外怯怯地小声叫他，“爸爸，房间里有虫虫。”

 

他在意识模糊间挣扎着向起身去开门，他应该把陆一诺搂在怀里哄她，然后带她去打虫虫。

 

但是他做不到，睡意持续把他拉向比梦境更深的地方。

 

陆离跌坐在地上，四肢逐渐沉重了起来。刚刚吞下去的药片正在他的身体里发挥着作用，四周的情景在不断的变化。很快，陆离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不小心打翻了水杯。“啪”的一声，白色的陶瓷杯摔得四分五裂，棱角分明的碎片在窗外透进来的亮光下闪着奇幻的光芒。

 

陆离靠在chuang头，想起了睡前给一诺讲的月光宝盒的传说。陆离最终还是抵不过睡意，头一歪，陷入了梦境。

 

“爸爸——”

壹：貔貅貔貅，只进不出   （这是个链接！链接！）

贰：金池震，银池震与胖胖的池震

 

自从董令其被彻查了，陆离升了副局长之后，局长的位置就一直空了下来。刑侦局里也出现了不少关于局长位置空着原因的各种猜测，有的说是为了纪念因公牺牲的局长张成海，有的人觉得这个位置就是给陆离留着，等到他在副局长位置上待够了几年，就可以直接升为局长。

 

陆离向来雷厉风行，懒得管这些流言蜚语。

 

对于一些小案件，陆副局长理所当然不用跟着出现场，也不用刮风下雪在外面跑来跑去，也不用调查案件满世界飞，但每天如山的各种文件还是让他一个头两个大，不禁开始怀念原来当队长时候自由的日子。

 

鸡蛋仔也升为了队长，和以前一样，他还是陆离的好帮手，就是有些时候不太好用。

 

失眠还是陆离的常态，只不过有的时候实在太累或者压力太大的时候他也是倒头就睡，但更多的时候还是需要依靠安眠药才能睡着。

 

他尝试过很多牌子的安眠药，但是效果最好的还是从池震那里找到的那一盒。大概是因为那个小白瓶经过了池震的手，所以每次吃从池震那里拿到的那一瓶安眠药，他都会梦到池震。

 

梦里真真假假，有他和池震真实经历过的事情，也有他曾经臆想过的各种场景。但梦里的池震总是在梦境的最后挽留他，“陆离，留下来陪陪我嘛～”他怕有一天，自己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

 

从他们第一次到茶园他让池震拿着铲子去挖尸体的时候开始池震怂巴巴地问他有没有带枪，到一起飞去十字港查案池震恨不得吃了别人一筐子的草莓，再到一起去学校里查案。和池震在一起地每一个细节都被回放，就好像戴上了VR眼镜，把过去地一段日子再回忆一遍。

 

药瓶里的药在逐渐减少，从满满的一整瓶，一百颗药，到只剩下一半，到最后，只有寥寥几颗还在瓶底。

 

今天刑侦局把过去的档案整理归档，陆子鸣和董令其的案子都在里面。陆一诺去参加了冬令营，陆离在办公室待到晚上十一点多才走。

 

池震在前几个月董令其案尘埃落定的时候就已经翻案了，陆离发微信告诉了他这个消息，不出所料没有回应。

 

又失眠了，陆离迟疑着打开从池震桌子缝隙里发现的那一小盒安眠药。

 

盒子里只剩下最后两片，陆离倒出来一片就着水吃下去。白色的圆形小药片在胃里慢慢融化，随着血液流淌过四肢百骸。

 

陆离安静地躺在chuang上，闭上眼睛。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陆离向前摸索着，很快，他碰触到一个圆圆的东西，像是一个门把手。

 

他尝试着向左扭动，果然，一丝亮光从缝隙中透了出来。一个四四方方的轮廓出现在他的眼前，后面是明亮的白色灯光。

 

陆离踏了进去，是一条白色长廊。

 

池震应该马上就要出场了，陆离心想。

 

长廊窄窄长长，入目是一片空白，墙壁上是未干透的白色乳胶漆，流淌下一条一条水流状的痕迹，还散发着刺鼻的气味，痕迹长短不一，像是某种野兽参差不齐的牙齿，仿佛整个房间在白炽灯的炙烤下正在扭曲变形，逐渐融化。

 

长廊是空旷的，没有一丝杂质，甚至连陆离进来的那个门都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只有长廊的另一头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上摆了一个装饰华丽的盒子。盒子的正面镶了一颗绿色的宝石，在白炽灯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盒子释放出了白色的烟雾，陆离捂住鼻子，战术性后退了两步，大喝一声：“谁！”

 

一个表情贱兮兮的长了胡子看上去像老年池震的白色老爷爷从烟雾中钻了出来。

 

陆离：我靠，好丑。

 

“啊，我亲爱的陆离先生，”长得像池震的老爷爷开口道，“请问您丢的是这个意气风发的律师池震，这个千人千面的酒吧老板池震，还是这个穿着警服帅气逼人的警察池震？”

 

陆离翻了个白眼，“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女儿现在都不信这种套路了。”

 

“陆先生啦，不要这个样子啦，既然您丢了池震，那我就把这个金光闪闪的警察池震给你吧。”

 

陆离：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很感兴趣了。

 

白色的烟雾缠绕上来，陆离站在原地，看着眼前一片雪白的场景像投影一样变换，和池震有关的好似一场电影，在他眼前流过，最终停格在了他和池震最后一次相见的那一天。

 

董令其躺在地上，吴文萱在车里，池震张开双臂，牢牢的将陆离扣在自己面前，“你说过，我们是兄弟，可以一起面对。”

 

这种触感也太真实了。

 

他感受得到池震心脏跳动的频率。

 

温热的血液顺着袖口从指尖一滴一滴地流下，砸在干燥的土地上，扬起一圈圈细微的不可查的灰尘。

 

陆离没有伸手去回抱他。

 

按照历史发展的套路，接下来池震会告诉他，让陆离通缉他，而池震自己去找小蜜蜂。

 

“十二点我会去自首，”池震扬起了他戴着小蜜蜂戒指的那只手，“现在，我要去找我的小蜜蜂了。”那只银色的蜜蜂栖在池震的手上，在太阳的照射下闪着耀眼的银色光芒。

 

陆离恍惚间好像看到，那只银色的蜜蜂从池震的手上翩翩地飞了起来，向着更广阔的天空飞去。

 

“池震。”陆离睁着发红的双眼，先是冷静地叫他的名字，而后几乎是嘶吼着说出这句话，“你别走！”

 

穿着白色外套的池震回过头来看他，没说话。

 

“我叫你别走啊！”陆离有些踉跄地跑过来揪住他的衣服领子，“听到没有！”

 

池震双手握住陆离的手，将自己被扯的皱皱巴巴的领子解放出来，笑他：“怎么，陆队长舍不得我啊。”

 

陆离也不说话，就是抓着他的衣服不愿意放手，冥冥之中，他知道，如果松开了池震，自己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他。

 

池震最终被陆离抓着留了下来，一起上了车，把吴文萱送到医院。当陆离在吴文萱的手术室门口两眼一翻就向后倒去的时候，池震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来把陆离接住，心下一紧，扯着大嗓门就开始叫医生来救陆离。

 

陆离不知道自己在梦里昏了究竟有多久，只知道自己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医院白花花的天花板，和监控仪滴滴的监测声音。

 

“…池震？”

 

一阵哗啦啦的声音，陆离一转头，看见池震趴在自己的chuang边睡觉，右手腕上戴着一只手铐，另一头锁在chuang边的栏杆上。

 

“诶你醒了？”池震坐起来，手铐撞在金属的chuang沿上叮当作响。“要不要喝点水？医生说你可以喝水。”

 

陆离有些费力地摇摇头，问他：“吴文萱呢。”

 

池震用自由的左手指了指门外，“在楼上的重症监护室，医生说没问题了。”

 

陆离貌似松了一口气，刚闭上眼睛想再休息一下，就听见池震酸溜溜的说：“陆队，我守了你那么久，你醒来也不问问我…”

 

陆离无奈地睁眼，看见池震扁着嘴，像是在撒娇。

 

陆离：靠，这个表情还真欠揍。

 

“你休息吧，有事情叫我。”

 

看陆离把目光移到了他手上的手铐上，池震晃了晃银晃晃的圈子，“我让鸡蛋仔搞的，没事儿。”

 

陆离放下心来，闭上了眼睛。

 

如果真的有机会，他一定会拉住去追逐远走的蜜蜂的池震。

 

 

叁：人间烟火气

 

这是最后一片药。

 

药片在嗓子里梗住了，不上不下，让陆离想起他和池震一起探案刚开始不对付的那段时期。池震每天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他，甩有甩不掉，就连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也要和他坐同一个桌子，这让他真的非常不爽。

 

这样想着，陆离逐渐失去了意识。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感觉chuang好似漂浮在大海上，而她整个人在海洋里沉浮，上上下下，被汹涌翻滚的海浪带着飘向远方。

 

还没睁开眼睛，他感觉一只手揽在自己的腰间，松松垮垮地把他揽在怀里。呼吸非常平稳地打在他的头顶，一声又一声。

 

右胳膊压得很麻，陆离轻微地翻了翻身，就听见身后的人嘟嘟囔囔跟他说话：“醒了？”池震用下巴蹭了蹭陆离的头顶，“再睡一会儿。”

 

池震把缩成一团的陆离往怀里塞了塞，“周末…再睡一会儿吧。”

 

“池震？”陆离迷迷糊糊地翻身，“去做饭，我饿了。”

 

池震的胡子有段时间没有剪了，下巴有些毛毛渣渣的。池震最喜欢这个样子新长出来的小胡茬去扎人，连陆队长也不放过。

 

细碎的小胡子还没长起来，却大都初露锋芒，蹭的陆离脖子上痒痒的。

 

陆离困的要命，把被子一卷，快速移动到chuang的另一边，让池震在chuang上独自寒冷，不得不起身去做饭。

 

陆离再睁眼的时候，是被陆一诺在客厅里和池震打闹的声音吵醒的，没一会儿就看见池震推门进来。他身上系着以前超市买东西送的小黄鸭围裙，围裙有些短，衬得他愈发的高大。

 

“醒了就起来吃饭啊。”池震进屋关上门，把陆一诺的笑声隔绝在门外，“陆队长昨天晚上睡得可好？”

 

陆离睡意朦胧地打了个哈欠没理他，自顾自的起来穿衣服。

 

池震见状，围裙都不摘就过来抱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陆队长，看我今天辛辛苦苦早起为大家准备美味早餐的份上就理我一下下嘛～”离得近了，陆离能闻见他身上新鲜的菜籽油的味道。

 

“吃什么啊。”好不容易一个周末，陆离的脑子大概还没有睡醒，他根本懒得思考，只是机械性地顺着池震的话往下说。

 

池震顺势就在chuang沿上坐了下来，把柜子里的衬衫拿给他，告诉他，“咱女儿昨天不是说想吃三明治吗，我刚刚去超市里买了火腿和鸡蛋，还有果酱，我和你说真的超级好吃，这是我独创的池式三明治，我跟你讲，在外面都吃不到的。”

 

“说的这么好听，拿过来尝尝啊。”陆离给了他一个白眼，坐在chuang上不动。

 

“哎呀，”池震笑着，非常绅士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就得麻烦陆队长亲自下chuang去尝尝啦。”

陆离上桌的时候，早餐已经摆在桌子上了。

 

陆离上桌的时候，早餐已经摆在桌子上了。传说中的池震牌三明治方方正正，摆在白色瓷盘的中间，两片成色非常漂亮的涂满果酱的吐司里夹了做熟的番茄片，切成薄片的猪肉火腿和一个形状规整的鸡蛋，下面还搭配着生菜叶子。一旁的玻璃杯里是温热的牛奶，里面还放了燕麦，热气袅袅向上飘散，看着就让人非常有食欲。

 

陆一诺向来不喜欢燕麦的口感，所以池震给她的牛奶里放了几勺蜂蜜，喝起来甜丝丝的。陆离不喜欢吃太甜的，但是陆一诺倒是很吃这一套。陆离叮嘱过她很多次要少吃甜的，不然会长蛀牙，被陆一诺小小的嫌弃了一下，说爸爸，你怎么比池爹爹还啰嗦啊。

 

三个人真的像一家人一样坐在一起吃早饭，池震的手艺是真的不错，池震牌三明治也是真的好吃。陆离的厨艺其实一般般，所以陆一诺自从跟着爸爸了之后，就很少再尝到这样精致的食物。

 

但是池震是个精致的人。就连每天早上的鸡蛋他都要点兵点将点到天选之蛋来做着吃，按照他的话来说，就是生活要有仪式感。

 

和池震一起生活其实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陆离有时候觉得，就算池震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干，他都觉得池震是在搞笑，所以和池震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充满着活力的。

 

而且平心而论，相比他而言，池震好像更加讨小孩子的欢心，以至于陆离有段时间一直有一种危机感，觉得自己马上要变成一诺的后爸。

 

陆离在厨房洗碗，听见池震在问陆一诺：“今天爹爹和你爸爸都有空，你想去哪里玩儿啊？”

 

陆一诺欢欣雀跃地告诉他：“去森林公园！摘橘子！”

 

“孩子他爸！一诺说想去森林公园啊。听到没有你？”

 

陆离哼了一声表示知道了，等擦干了手上的油，出了厨房的时候，发现一大一小两个人已经背上包穿上外套准备好了。

 

“万事俱备就差你爸爸啦。”池震拍拍陆一诺的头，“陆离你快点啦，就等你了。”

 

陆离抬头，看着池震和一诺手拉手去开门，一诺开心地笑着，蹦蹦跳跳地出了门，“爸爸快一点！”

 

大门打开，刺目的白光照了进来。陆离一阵眩晕，从梦中醒来。

 

陆离从chuang上坐了起来，发现是凌晨三点多，正式是新旧一天交替的时候。窗户开了一条小缝，夜晚的凉风从缝隙里吹进来，chuang帘轻轻飘动。

 

房间里空荡荡的，悄无声息。

 

梦就是梦，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变成现实。

 

白色的空药瓶孤独地待在chuang头柜上，无声无息。

 

 

尾声：槲寄生

 

新年就要到了，大街小巷都弥漫着过年的氛围。对于陆一诺来说，新年是继西方的圣诞节之后在新旧年份的交替这个时间点最重要的节日。

 

家里圣诞节的样子还没有完全消失。陆离送给她的巨型布朗熊正坐在陆一诺的chuang角，圣诞树被陆离从客厅的角落移到了作为仓库的书房里，唯一明晃晃地显示他们曾经庆祝过圣诞节的标志就是挂在门上的槲寄生。

 

槲寄生是鸡蛋仔圣诞假期出去旅游的时候带回来的，桦城本地没有，所以陆一诺很宝贝它，把它挂在墙上好久也不愿意摘下来。

 

槲寄生旁边是一架钢琴，是陆离从老房子搬到他和池震共同买的屋子里的，陆离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还要在身边留下陆子鸣的东西，他只是把它当作一个念想罢了，因为自从陆子鸣入狱后，这架钢琴就再也没有被奏响过。

 

槲寄生下是陆离最喜欢的单人沙发，沙发上总是摆着陆离近期正在看的书。

 

槲寄生的叶子上已经落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陆一诺拿了一小块布非常仔细地擦拭表面的灰尘，想让它回复原来鲜亮的颜色。

 

传说站在槲寄生下，别人就可以亲wen他。

 

从池震办公桌里找出来的安眠药已经吃完了，空瓶子陆离丢到垃圾桶里半天，又捡了回来，小心的放在chuang头柜的抽屉里，每天晚上睡前他都要拿出来看一看。

 

说来也奇怪，自从吃完池震的安眠药之后，陆离上网新买了一盒，可能是因为新买的安眠药没有经过池震之手，所以陆离晚上做梦就再也没有梦见过池震。不论是曾经的，现在的，又或是将来可能发生的。

 

池震就好像连托梦给他都不愿意了。

 

他已经渐渐忘记了梦里池震出现过的场景，他是出现过在刑侦局的办公室里翘着脚等他，还是在街角买着关东煮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池震已经离开他整整一年了。去年过年的时候，陆离还呆在医院里养伤，那段日子，他睁眼闭眼都是池震，但他竟然没有池震的一张照片。唯一有的，就是池震从来不愿意挂在脖子上的工作证的证件照。一寸方方正正的小照片好像是池震就在他身边的最后一点痕迹。

 

跨年夜，看完联欢晚会以后，陆一诺首先撑不住，他向陆离道了晚安之后就上chuang睡觉了。陆离倒是没有一丝睡意，毕竟对于一个长期失眠症患者来说，十二点还算不了什么。

 

他吃了两颗安眠药，等了半天却没什么反应，就只好关了大灯，坐在沙发上看书，只剩下一盏小的阅读灯。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离觉得自己好像睡着了。他听见有人用钥匙开门，蹑手蹑脚来到自己身边，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脑勺轻轻摩挲着。

 

陆离很困，勉强睁开眼睛，他好像看到了池震，他嘴角的那一颗痦子实在是太碍眼。

 

“陆离，我回来了。”

 

恍惚间，陆离好像还听见池震的声音。

 

他觉得自己肯定是在做梦。

 

池震好像在亲他。

 

没有任何其他的欲望，只是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池震温热的唇从眉梢向下，蔓延到嘴角，留下柔软的痕迹。

 

大年初一，陆离醒来的时候是早上八点。和梦里出现的情景一模一样，还没睁开眼，伴随着面包的气息，他闻到从厨房里飘出来的煎鸡蛋的菜油香气，听见牛奶在炉灶上咕嘟咕嘟地沸腾着，还有牛排伴着黑椒汁的味道。

 

房门被推开，池震穿着和他同款的睡衣系着围裙从门缝里探出头来，见他睁着眼睛，伸进一只手像招财猫一样挥挥，一脸欠揍的笑容：“新年快乐，我的小离离，想我没有？”

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啦。